夜神才不是模拟器

［双花／半原著向］落雪

［成文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前J省下雪的时候，现在J省温度都上15℃了，发出来怀念一下雪并趁着情人节甜一下双花］
［双花属于彼此，ooc属于我，虫属于客醉 ］
［ @客醉 情人节快乐］

K市下雪了。下得不紧不慢，不急不缓。    

张佳乐被母亲从被子里揪起来的时候，天地已铺上了薄薄一层白色。轻轻浅浅的雪落在这个被称为“春城”的南方城市，像是同时给人心也撒上一层糖霜：几乎每个在K市长大的孩子胸口都积郁着一股莫名的情绪。    

深究起来，这种情绪大概是能被称作“感动”的。毕竟对这个城市来说，“第一场雪”几乎是等同于这个冬天“最后一场雪”和“唯一一场雪”的。    

而对张佳乐来说，这是孙哲平离开后K市下的第一场雪。

正喝着红枣薏米粥的张佳乐突然意识到这点，神情不由得恍惚了片刻，刚舀了半勺浅粉色粥汤的手在半空中顿住，一个不小心，勺中的汤水米粒连着红枣薏米齐齐地掉在冰冷的玻璃桌面上。

后脑突然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，张佳乐猛然回过神，才发觉桌上那滩东西已有顺着桌沿滴下的迹象。母亲抛来一个“恨铁不成钢”的眼神，他吐了吐舌头，主动接过抹布。

到底是个高中一毕业就跑去打游戏的，赛场上再大神，伺候起桌子来也就相当于网游中的普通玩家。何况平时吃饭不是下馆子就是蹲战队食堂，哪有机会，也可以说是哪有空，操心这些。眼看这一抹布下去，原来还乖乖待在桌上的粥汤噼里啪啦地尽数滴在了深褐的木地板上。
       
母亲一面数落他“二十三四岁的人连个桌子都不会擦，以后成家怎么办”，一面将他赶去客厅待着。

感觉被亲妈Double Hit的前百花战队队长顿时累感不爱了，干脆收拾了碗筷躲回了自己房间。
       
雪还在下。
       
从落地窗向外看去，屋顶车头树木草皮上的雪仍是单薄一层。南方的雪总以湿雪为多，湿雪难积，一场小雪一场泥泞。哪像北方，雪后随手往哪儿一抓就是一把蓬松的干雪，一扬就是一片冰晶星屑，像极了魔道学者的寒冰粉。只不过，这“寒冰粉”可不会给人加上“减速”或“冰冻”的状态，反倒有可能适得其反地叠上一个“加速”的buff并开启技能状态“以牙还牙”。
       
张佳乐摸出手机，顺手打开QQ。明星周刚过，现在本应是各大战队备战第十八轮常规赛的时候，可职业选手群却一点也不安静。他戳进去随便看了看，谈论的     话题无外乎是关于叶秋的。
       
这老家伙都退役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！
       
张佳乐在心里将那位诟病了一下，完全没有考虑自己也就比那“老家伙”小上一岁而已。
       
所以说，仇恨有时真的会蒙蔽人的双眼。
       
不过也情有可原吧。毕竟如果不是那位，繁花血景早就带领百花绽放在荣耀之巅了。只不过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。
       
Windows音效拼接成的清脆铃声在房间的安静中激起一圈圈涟漪，被突然拽回思绪的张佳乐看向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提醒，神情可以说是十分诧异了。
     
“怎么这个时候打过来？”慌忙接起电话，也不带称呼，劈头问道。
       
他们是在张佳乐退役后才恢复联系的。当初得知昔日搭档突然宣布退役的消息后，孙哲平直接从B市飞到K市，找张佳乐谈人生。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联系。两人的关系虽不像六、七赛季那么疏远，却也比不上往日同在百花时亲密。
       
话刚出口，张佳乐自觉语气不对，连忙补上一句：“你今天休息吗，孙少爷？”

孙哲平自退役就一直在家中企业任职，虽是靠关系，却也不是什么闲职，所以平时两人通电话多是在晚上孙哲平下班后。
      
“嗯，休息。”孙哲平似乎并没有太在意，“看见新闻里说K市下雪了，怪难得的。”其实他哪里会去看新闻，还不是给自己对对方生活不经意的关注找的挡箭牌。也不能说是借口，只能说是在过于敏感的对方面前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心思。
      
“呵。”电话另一端传来一声冷笑，“扯，你什么时候看过新闻。”
      
“B市下雪了，就顺带看了看K市。”孙哲平虽没有正面回答，却也与缴械投降无异。

B市下雪了，张佳乐是知道的。就像孙哲平会关注他的生活一样，他也时常有意无意地关注下孙哲平的生活。天气，这大概是最基础的吧。
       
二人似乎都不愿意太直白地道明心意，就算是一向直率的孙哲平也是如此。他的狂，从来不放在感情上。
       
话题被强行扯开，不知怎么得又被扯回了荣耀，二人十分意识流地将某大神批判了一通。
      
“我记得有次咱们把嘉世打爆的时候，K市也下雪了。”张佳乐明显是聊到了兴头上，字句出口了半天才意识到不对。
       
话题终是不可避免地回到了过去。
      
“啊那啥…”
      
“没事儿。”孙哲平语气如常地说道，“我不太忌讳这个。”
       
这是实话，孙哲平不是会对过去耿耿于怀的人。可之前对曾经只字不提的默契又分明有他的一部分“功劳”。
       
带着疑惑，张佳乐犹犹豫豫地问道：“那为什么之前……”
       
万里外的B市，孙哲平面露无奈：“怕你想多啊。”

那边顿时没了声息。
       
孙哲平走到落地窗边，屋内的暖气很足，屋外却是一片冰天雪地，纷纷扬扬的大雪让人不由联想到元法的“暴风雪”。他轻轻绕过这个话题，接着张佳乐之前的话说道：“那个时候你还往我衣服里灌了把雪。”说完，自己也坠进了回忆的蜜罐。
       
被他这么一提，张佳乐也记起来了，忍不住笑出了声。“那把你不是已经塞回来了吗！倒是我去B市的时候你洒我的那把我还没洒回来！”他轻快地说着，尾音微微上扬。
       
电话那头的孙哲平溺在回忆里，险些被呛到，好在及时回过神。心里的话滑到嘴边，没有刹住，溜了出来：“来B市吧。”
       
张佳乐一怔，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地收紧，接着又缓缓松开。“不去。”他轻声说道，二字似檐上雨珠坠入平底水洼般轻巧。
       
孙哲平还未来得及让自嘲掺进笑容，就听着那人继续道：“太冷了，你来K市吧。”
      
“好。”孙哲平松了口气，他望着银装素裹的城市，语气中透露出难以忽视的安心与坚定，“等我。”